国家一级保护废物北子

来尝尝我自割的腿肉吗?

【原创|杰霜】溯寻的故事|女儿视角

关于这篇文本来是不打算发到lof上来的(因为太坑)

但既然已经被不知名小号发过来了我就也搬一下

是2018年姚杰生日那天开始写的文

灵感源自于我看的一篇名叫《他的事》的文章

看完以后深受触动然后写下了这篇文

想试着写出姚杰在功成名就以后会以怎样的方式对待自己的家人

对于女儿的梦想

想写出不平凡的他们最平凡普通的生活

至于女儿学习网球这个设定

是因为我喜欢《网球王子》里越前龙马这个角色的一点私心

 


在此注明:本文首发于百度姚杰吧 未授权任何转载 至于tag里之前发的这篇文属于恶意搬运希望大家不要理会

包括tag里另外一篇叫《你与我的世界》的文也是无授权恶意搬运的

好了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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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午后,我偶然在家里翻出了拿捆录像。

是小学毕业那个暑假的某天,结束了网球比赛后我拖曳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稍作休息泡过热水澡以后,我翻箱倒柜地在家里找上次买回来那卷用来缠球拍握把的胶带。

 

打开储物室里的某个柜子,连同胶带一起找出来的是一捆老旧的录像。拿捆录像看着就是上了年头的东西,漆黑的外壳上布了一层薄薄的灰渍。

 

或许是好奇心作祟,拿走那卷胶带的同时,我还拿了两盒录像揣在兜里。客厅的窗帘被风吹的起起伏伏,阳光从罅隙间涌进来晓得我眼球微微刺痛。把其间一盒录像塞进放映机里,边在球拍的握把缠上胶带,边盯着电视荧屏。

 

我想是因为这些录像上了年头的缘故,刚塞进放映机是整个荧屏上缀满了雪花,连带着还发出“滋啦”的细响。

荧屏上的雪花扭曲着拼凑成一幅完整的图像的那一瞬间,我的世界被颠覆了。

 

在我的印象中,我的父亲姚杰一直是一个沉默内敛的人。他不太爱说话,对于自己的心意也不能很好的表达。

 

自我记事起就鲜少从他口中听到“我爱你”这几个字,不管是对我还是我的母亲叶霜,在情感这一方面他都是这样笨拙到不知该如何表露自己的心迹。即使是对我的母亲叶霜,他也不会用“老婆”或是“亲爱的”这一类过于亲密的词来称呼她,大多时候他都是连名带姓的叫她,偶尔也会用“小霜”这一稍显亲密的称呼来唤她。

 

就算如此有一点我也依旧很笃定,他是爱我们的。而他在日常生活中不经意对我们流露出的温柔就是关于这点最好的证明。

 

只是令我没想到的是,即便沉默内敛如我父亲,也曾有过那样一段热血轻狂的少年时代。

 

我看着电视荧屏上那个穿着搁置在家里衣柜最下层的红色运动衫站在球场上的银灰色头发的少年真的被震撼到了。我当然知道他就是我的父亲姚杰,但他脸上那种扬着意气风发笑容的表情,也是我从为见过的。

 

虽然我知道对着自己爸爸犯花痴真的是件很丢脸的事,但我还是得承认,他年少时站在球场上的样子,真的是帅的让我怎么也挪不开眼。

 

花了整整两个小时的时间看完一卷录像,在那卷录像里我看到了我的妈妈还有许多熟悉的脸孔。

他们大多是中学时便与我父母交好的朋友,我曾经不止一次为他们之间那种哪怕过了这么多年也依旧坚固的友谊感到惊叹,而我也是直到现在才清晰且深刻地意识到,原来他们之间牢靠的羁绊,早在相互竞争,为了同一个目标共同努力的少年时代就已经根植了下来。

 

父母回来的时候我正抱着球拍坐在沙发上看第二卷录像,大抵是我看的太过入神的缘故,直到妈妈在我身边坐下并伸手揽住了我的肩膀我才察觉他们已经回来的这件事。

 

“阿岚,我说叫你怎么没应,原来你在看这个,”妈妈轻声细语唤我的同时和爸爸对视了一眼,眉眼间溢满了温柔的神色:“本想等你再大一些的时候再给你看的,不过或许现在看正合适也说不定,小杰你觉得呢?”

 

“嗯,是啊。”爸爸应了一声,他眼里闪烁着我从未见过的神采,伸手揉了揉我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

 

这算是我们之间少有的亲密动作了,我怔了一两秒,紧接着下一刻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缘故,我放下球拍并从妈妈怀里脱身出来猛的从沙发上站直起身,仰起头与他对视,声音清澈而响亮:“爸爸,我想看你玩悠悠球。”

 

2)

即使我们已经相伴彼此走过了其间冗长的岁月,但我看他玩悠悠球,却还是第一次。

不同于录像上不甚清晰的画质,如此近距离的,清楚的看他玩悠悠球,我果然还是被震撼到了。

 

他指尖的动作漂亮流畅,完全不像是一个已经很久没碰过悠悠球的人。从他发球到收招,我只看到一个冰蓝色的小球快速地在球绳搭起的直线间翻越,穿梭。

明明那都是最最基础的招式,明明他已经好多年没碰过悠悠球了,但那一招一式在他的手中却都是那样的凌厉,精彩的令人眼花缭乱

 

他的眼神晶亮,脸上扬着意气风发的神采,我看着他,光是这么看着就说不出话了。

 

这就是曾经在世界上都享有名誉的烈火队队长……姚杰么?

 

我曾以为我的父亲姚杰相同于这世界上所有其他人的父亲。

日复一日地过着乏善可陈三点一线的生活,然后在一个合适的年纪,找一个年龄相仿的对象,结婚,生子。

 

对,你没有想错,这就是我曾经设想的,在我无法参与的那段过去里,爸爸曾经拥有过的生活。

即便我也曾在同学或其他人的口中听说过爸爸年轻时的盛名,但在我看来他始终是一个严厉且温柔的父亲,虽然那温柔并不显眼却也是真实存在着的。

 

但当我从家里翻出那捆录像开始,就已经有什么东西在隐隐尝试着,推翻我曾经无比笃信的坚持。

 

即使曾经那段岁月早已被时光斑驳了原有的模样,但从我父母的身上,以及他们和曾经伙伴牢靠羁绊上,都能够找到那段岁月蜿蜒而过所留下的,清晰的脉络。

 

“阿岚,虽然我这么说可能有些夸张,但事实也应该是这样。”妈妈转过头叫了我一声,然后她俯下身直视我的眼睛,神色温柔的眸里盛着晃荡的水光。“我想正是因为有悠悠球的存在,我和你爸爸才能够走到一起的哦。”

 

“诶,怎么会?”我有些纳闷,不太相信妈妈刚刚所说的那些话。

 

她没有继续往下说,径自转移了话题:“你爸爸他悠悠球,真的玩的很厉害。”说着她把目光瞥向爸爸的方向,望向他时的眼神是温柔且笃定的。

当时我懵懵懂懂,只觉得她这番话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说的真是奇怪的很,也是后来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以后我才真正理解到妈妈所说这话的含义。

 

悠悠球对于我父母,更准确来说,是对于我父母以及他们那些因为悠悠球所结识的朋友的意义都是非凡的。

那段相互拼搏一同奋斗的热血时光,几乎掏走了他们所有人的青春。

 

在他们尚且稚嫩的少年时代,都曾为这项运动付诸过努力和汗水,正是因为这样,他们之间才能结下这么坚实牢靠的羁绊;也正是因为这样,我的父母才能认识到,他们才是最契合彼此的那一个。

 

“爸爸,你教我玩悠悠球吧,我想……”我没想过我一向好脾气的父亲会因为我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变了脸色,他把悠悠球放在桌上低下头直视我的眼睛,面上的神情是少见的严肃和微愠。

 

“姚岚。”我怔怔的慌了神,他很少这样连名带姓的叫我一般都是我在闯祸或把他惹恼的时候他才会这么叫我。但今天我真的不清楚我到底是哪里惹火了他,然后我扬起头毫不示弱的和他对视:“我怎么了吗,你要这么凶我?”

 

他皱起眉头,面上是我从未见过的严肃的神情,然后我听见他沾染了怒意的声音,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你还记得你说想学网球的时候你和我说过什么吗?如果你想的抛下网球奔向悠悠球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他显然看清了我心里的松动,一字一顿直击要害般准确的戳进我心里,就像是一记闷闷的重锤,轰然将我砸醒。

 

3)

关于我学网球这件事,要追溯到我八岁那年。

那时候爸爸在工作上的朋友送了他几张某个著名网球选手比赛的门票。然后那次去看比赛的时候他带上了我。

我和爸爸谁都没有想过这场比赛会在这么大程度上影响到我,让我第一次萌生出想学习网球,并把它视做事梦想去追逐的想法。

 

当时我和爸爸一并坐在座无虚席的观众席上,看着两名年轻的选手作为彼此的对手在球场上叱咤风云。四周铺天盖地的呐喊和欢呼几乎都要把我吞没掩盖在里面。

 

比赛进行了整整四个小时,结束的时候已经到了暮色四合的傍晚时分。

不得不说那真的是一场很好看的比赛,本来并不抱有什么兴趣带着敷衍的态度看比赛的我最后却看的真的是津津有味忘乎所以。要不是结束的哨声吹响的时候球场已经被夕阳涂抹上了一层绯红,我想我应该都不会意识到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的时间。

 

比赛结束以后我怔怔地看着被温的夕光笼罩的球场,眼眶被盈眶的热泪微微淌湿。那种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发出轰隆的彻响,牵连着我的五脏六腑都无法制抑的微微发疼。

 

——那是我迄今为止的人生中,第一次那样郑重地,一笔一划地在心里完满地刻画出梦想这两个字。

 

那天在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因为心里藏了有事而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我松开爸爸紧握着我的手掌,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摆,终于下定了决心。

 

“爸爸。”在他充满疑惑的转头的时候,我有些大声的叫了他一声。我扬起小脸和他对视,捻紧了拳头继续往下说,紧张的似是用尽了我此生最大的勇气:“爸爸我想学网球,这是我的梦想啊。”

 

我想爸爸他肯定是被当时年幼的我郑重严肃的表情和煞有介事的口吻吓了一跳。他愣了一下,然后微微蹲下前倾着身子做到和我平视,他的眼神那么温柔又那么严肃:“阿岚,如果你决定要把网球当做你的梦想的话,那么你一定要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网球是你的梦想。”

 

那天的夕阳真的好温柔啊,斜斜地切过来包裹着我面前的他。那时他的声音很轻却又像混着阳光般带着足够温暖和令人安定的力量:“要知道梦想是很珍贵的,不管在以后你遇到什么困难你都要坚持下去,绝对不能轻易放弃你的梦想。”

 

当时这个画面一直完整的存放在我的记忆里,每当我因为追梦路上所遇到的困境想要放弃的时候,它总会从记忆里跳脱出来,给当时迷惘的我送去慰藉的温暖和继续咬牙坚持下去的力量。

 

我撑大了瞳仁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直到现在我都还没能弄懂他为什么把我的梦想看的这样重,又更何况是当时年幼无知的我。当时我虽然没有太弄懂他究竟什么意思,但我也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于是我郑重的向他点头,许下承诺:“我会一直坚持下去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自己所认定的梦想的。”

 

或许是我的回答让他很满意很欣慰,又或许是我足够坚定剔亮的眼神感化了他,他当时很欣慰的笑了,浅浅的扬起嘴角却笑的很好看,就像是温暖春日里徐徐吹起的和煦微风。

 

第二天他就带我去了家里附近的运动用品专卖店买了两把专业的球拍。那两把球拍的价格真的是贵的咂舌,加在一起都抵得上我那年过年时收的压岁钱了。

 

看着吊牌上的红字加粗的价格我真觉得一阵肉痛,但爸爸看上去好像挺不以为意的样子,直言说这是我追逐梦想所需的载体,他会尽他所能给我最好的。

 

我从来都很感激他在追逐梦想这件事上对我的支持,但现在我多么希望他从不曾这样支持过我的梦想,否则在对于梦想的坚持确实隐有松动的当下我也不会感到这么愧疚和心虚。

 

没想到他的判断竟会如此精准,轻易便看穿了我在看他玩悠悠球后对继续坚持梦想这一信念产生了些微的松动。我张了张口想要为自己辩解些什么,却突然意识到他已经看穿了我,此时无论我如何辩解都会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阿岚,你该好好想想的。”一向温柔的妈妈也在此时加重了语气,和爸爸一样她也把我的梦想看的非常重要。

像平时我要是忘了叠被子或是忘了扔垃圾这类小事跟她撒个娇还能糊弄过去,但一旦牵涉到“梦想”这个举足轻重的词就不一样了,每到这个时候她都会像爸爸一样换上严谨的态度和口吻,完全不给我糊弄过去的机会。

 

“我……”我垂着头,直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作答,然后我听见他毫不留情地冷冷扔下一句:

 

“如果你这么轻易的就想要放弃自己曾经认定的梦想,当初你就不应该拿起它。”

 

听他的口气像是厌极了我对于梦想不够认真的态度。也正是这个时候我才真正意识到,他对我梦想看重的程度,远比我所想象的还要更甚。

 

4)

自那件事以后,我和爸爸开始了一段长达多时的冷战。

大抵同样是出于骨子里的倔强,虽然我们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但彼此谁也没理谁,权当对方是透明人一样照常生活着。

 

尽管当时的我真的很不情愿,但我仍不得不承认的是——我身上包括这点倔强在内的许多特质,都是从他身上传承和获得的。

 

每天窝在家里反复看不知已经播过多少遍的电视节目,饶是当时年幼且稚嫩的我,也觉得无聊到令人难以忍受。出于这样的原因,实在无聊到不行的我,在一个日光晴朗的午后,溜进了父母房间翻找那天被爸爸收走的我的球拍。

 

那天和爸爸吵架的结果就是不欢而散,离开时他收走了我的球拍,并在走出我视线之前冷冷的扔下一句:“在你想清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之前,这两把球拍就先放在我这里保管。”

 

看着他拿着球拍离开的身影我往前追了两步,本来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我在他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像是置气一般的彻底噤了声。

 

不就是不打网球吗,我还乐得轻松自在。

 

我在父母的床头柜里找到了被爸爸收走的球拍,我蹲在地上盯着那两把球拍看了许久,犹豫再三之下还是决定把它们偷出来。

 

手指触碰到球拍的那一刹那,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能量穿透我的全身,让我的五脏六腑都无可避免的微微颤动。

久违的愉悦,在那个瞬间将我包围。

 

即便那时候我整个身心都受到了那样的撼动,我也依旧没能意识到,当时一直在和他赌气的我,才是真正做错的那一个。

 

我拿着球拍走到一堵废弃的老墙前练习挥拍和接发球。球拍和网球相撞发出“砰砰”的撞击声,重复着手上的动作,因为有段时间没练球而稍稍丧失的球感,以及久未体会到的畅快淋漓打球的快感,正在一点一点被找回。

 

“哟,这不是怪杰家丫头么?”正当我专心致志练球的时候有熟悉的人声自身后传来。我把弹回来的网球握在手里,回过头的同时在唇边绽出笑容:“下午好呀,凌亮叔叔。”

 

他摇摇手招我过去在他身边的空地上坐下,我有些不解:“怎么了?”

 

“听叶霜姐说你和怪杰吵架了?”他也没拖拉,单刀直入的挑明话题。

 

此话一出,我就知道他是妈妈找来当说客的。我把双架手在胸前摆出“X”的手势,一脸戒备地盯着他看,“我拒绝和你说话。”

 

他看了我好一会,像是想从我身上确认些什么,过了很久才笑出声:“人小鬼大的小丫头,不过这点和你爸还真像。”

也是很久以后的我才了解到,那个时候的凌亮叔叔看着当时的我,就像是看到了当初铁了心不让他进烈火队的爸爸。

 

我撇撇嘴:“谁像他了。”

 

“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我跟着他一同起身,走到我和父母散步常去的江边时顿住脚步,他带着我一起趴在江岸的扶杆上,看阳光跃于水上落下的粼粼波光。

 

一时间没搞懂他带我来这里究竟有何用意,于是我抬起脸问他:“凌亮叔叔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他神神秘秘地笑了笑,偏过身指着正在玩悠悠球的两个小孩对我说,“你想和他们一起玩么?”

 

“不想!”我摇摇头,仍是不解,“我又不认识他们为什么要和他们一起玩?”

 

“看来你还是没懂我的意思。”他有些无奈地看了我一眼,“或者这么说吧…”这样说着的同时他转过身面向我,两只手同时伸到我面前。

 

他左手握着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悠悠球,右手握着不知什么时候从我手里偷去的网球,弯下腰直视我的眼睛:“好好想清楚,这两个让你选的话,你会选哪一个?”

 

我张大了嘴就这样怔怔地愣在原地,就像涨潮的海水渐渐退却,露出原有的岸滩和礁石一样,这些日子里一直纠结烦扰着我的问题,终于在这一刻也全都有了清晰的答案。

 

“我选网球。”我张了张口,唇齿碰撞发出的音节和心底响起的声音重合。在我伸出手去抓凌亮叔叔手里的网球的同时他往后侧了一步让我扑了个空。他边把手里的网球抛给我边对我说,明晃晃的笑意和浓烈的阳光糅合在一起:“那这就是答案了。”

  

我把触感毛绒的网球在手心攥紧,由衷地说:“谢谢你凌亮叔叔,我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了。”

 

“谢就不用谢了,不如实在一点,请我吃麻辣拉面吧。”他扬扬眉,收了正色又恢复成平日里那副不着调的模样。

 

“你一个大人要我一个小孩子请客也真好意思。”我有些埋怨地瞪了他一眼,刚刚在心里堆积起的感激瞬间又没了个干净。

 

他转头看向被夕光模糊了边界的江水和天际问我:“阿岚,你知道怪杰他为什么在你产生想要放弃网球这个念头的时候会对你那么凶么?”

 

我摇摇头如实作答:“我不知道。”

 

“你爸一开始视作梦想的其实并不是悠悠球,而是足球。”在说这话的时候他正半眯起眼睛望向远天,似是跌进了回忆。

 

“诶!?”

 

“想不到吧。”凌亮叔叔挑了挑眉毛,朝我笑得一脸得意,“足球是他一开始的梦想,可是因为一次车祸,他不得不选择将它放弃。”

 

听到这里我已经彻底被震撼到了,然而我什么也没说只是聚精会神地听他继续往下说:“所幸他后来又遇上了悠悠球,也在很长的一段时间把它当做梦想去追逐和奋斗过。”

 

“其实不仅是你爸爸,悠悠球曾经是我们所有人之间所共同拥有的梦想和羁绊。也正是因为有了悠悠球的存在我们才得幸认识彼此,一起在我们的少年时代留下为了同一个梦想和目标一同拼搏努力的痕迹。”

 

“可那也终究只是少年时代的梦想了。”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那天的晖夕太过淡薄,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然染上了落寞,“升上高中以后,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大家一个接一个的从那个领域里离开。最后高中毕业的时候,包括你爸在内,我们谁也没能在那个领域里留下。”

 

“他曾经两次地放弃过梦想,他知道那种感觉有多么痛苦。所以他才会在你冒出一丁点想要放弃梦想的念头时发那么大的火,其实他只是不想让你像曾经的他一样,在放弃梦想以后,尝到那种失去梦想的锥心痛楚。”

 

我直直地愣了很久,后知后觉地回过神的时候眼里已经隐隐泛起了泪意。

原来他之所以会那么生气,是因为他不希望我在冲动一下做出日后回想起来让自己后悔的决定,他不希望我像他一样尝到失去梦想以后的空虚和痛苦。

 

“怎么?听完以后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凌亮叔叔有些好笑地看了我一眼,调侃道。

 

“说不出话到还不至于,但我确实挺惊讶的。”

 

“啊已经这么晚了么。”我低头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差不多再过一会爸爸就到爸爸回家的时间了,“谢谢你啊,凌亮叔叔,但是我现在必须要回去了,下次再找你玩。”

 

“好了,你快回去吧。”他善解人意的点点头并伸出手在我的脑袋上拍了两下。

 

和凌亮叔叔告别以后我背着球包往家里跑,由于短时间之内塞了太多东西,脑子里乱成了一锅浆糊的我已经无暇再想其他,只想着要快点回去跟爸爸道歉并承认错误。

 

等我跑到家里楼底下那一块的时候刚好遇上爸爸下班回家。他走在我前面,步速不疾不徐地往家里走。

 

身体的反应速度远远快于思考,我几乎是想也没想地冲过去一把将他抱住:“爸爸!”

 

他显然是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身体明显地怔了一下,想要转身却因为被我抱得太紧而动弹不得。我把整个脸靠在他的背上,他身上熟稔的气息将我包裹,满眼的泪水仓皇地夺眶而出,在他后背的衣料上濡湿了一片:“对不起爸爸,对不起。”

 

他有些好奇,但也没多问什么,只是伸手把我环在他腰间的手打开,然后转过身扶住我肩膀的同时开口叫我的名字:“阿岚。”

 

“我知道错了,爸爸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抬头看他,婆娑的泪眼模糊了我的视线。

  

“你听我说阿岚。”他边这么说边替我擦去眼角的泪水,“不管是我也好,你妈妈也好其实我们谁也没有真正的怪过你。”

 

“在追逐梦想的过程中产生倦怠感,甚至说想要放弃那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他蹲下来和我对视,语气平缓而诚挚,“其实早在我初三的时候我就想过要放弃悠悠球了,后来也是因为你妈拿你凌亮叔叔和我打赌,我输了才答应继续留在烈火队的。”

 

我没想过我父母之间还有过这一出,忍不住惊呼出声:“不会吧?!”

 

“是真的。”他点点头继续道,“虽然最后我还是放弃了悠悠球,但我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很感激,如果我真的在那个时候就离开烈火队了,我也不会认识这么多的人了,更不会在那样的年纪就得幸认识更宽广辽阔的世界了。”

 

“网球和悠悠球不一样,如果你愿意的话,它可以成为相伴你一生的梦想。不管是足球也好,悠悠球也罢,它们都只作为梦想陪伴了我一小段的人生,所以我很清楚,拥有一份可以相伴终生的梦想是一件多么奢侈又难能可贵的幸福。”

 

“我希望你能找到能够伴你终生的梦想。”

 

当他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已经哭的泣不成声了。

 

我的爸爸姚杰,是一个伟大的父亲。

-tbc-

世纪大坑,有生之年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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